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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上的鬼船、戴着鸟嘴的医生、墙上大写的黑色字母……这是真实发生在中世纪的一场骇人劫难。 “Ring-a-roundtheroses Pocketfullofposies AshesAshes Weallfalldown！” 越是天真无邪的童谣，背后隐藏的故事越让人头皮发麻。 在之前的更新里，我们介绍过莉齐砍杀父母的凶杀童谣，也聊过德国柏林的黑衣男人的童谣，今天我们介绍的，则是一首来自英国的诡异童谣。 这首童谣流传很广，欧洲的孩子们至今还会在做游戏时哼唱它。 在这个传统的游戏里，孩子们手拉着手，站成一圈，一边唱着歌谣，一边转圈走动，当唱到最后一句时，所有人都要一起倒下。如果谁倒下得最慢，就要走到圆圈的中间，剩下的孩子继续围绕着他转圈唱歌。 听起来非常纯真可爱。 但如果仔细听听歌词，你会发现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。 最后一句歌词里的“falldown”，除了“倒下”，还有另一个意思——死亡。 “环成圆环形的玫瑰啊 花束已经装满了口袋 化为灰烬，化为灰烬 我们全都要死去！”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黑暗故事呢？ 故事发生在14世纪。 意大利的西西里岛东端，有一座叫作墨西拿的城市，它拥有狭长而优美的海湾和港口，是船运的要道。当地人习惯了来来往往的船只，也习惯了这种繁忙热闹的景象。所以，当海面上忽然出现了一支静止的船队时，热心的墨西拿人起初并没有感到意外。毕竟，出海总是会遇到恶劣的天气，出故障也在情理之中，拖回来修理修理就没事了。 他们往港口拖回了一艘，两艘……整整十二艘寂静的船只。 墨西拿的美丽海湾，是一切噩梦的开始。图源：pixabay 这是来自热那亚（意大利的另一个城市）的一支商船船队。但每艘船都静悄悄的，再麻木的人，也已经感受到了异常。 人们终于第一次靠近了这些船只。 恶臭的气味开始弥漫，随着距离的缩短，变得更为浓烈。 骇人的景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，那是满船的尸体，几乎辨认不出面目的尸体。所有的死者身上都布满了黑斑，脓血横溢在甲板上，腐烂的气味让人无处可避。 “鬼船！”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样惊恐的尖叫，人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，他们逃也似的离开这些被死亡笼罩的船只，然后赶紧组织人手，将这噩梦般的船只连同船上的尸体一起焚烧起来，浓烟遮蔽了天空，仿佛笼罩在美丽港口上的一层难以抹去的阴影。 十二艘曾经光鲜体面的海上商船，烧得只剩空壳。 烧成空壳的船只。图片仅为示意，并非当年历史资料。图源：pexels 但阴影并未散去。 没有人知道鬼船上的人遭遇了什么。烧船前，人们找到了为数不多的幸存者，但他们都已经奄奄一息，很快被死神带走。每个人的身上，都和船上的尸体一样有奇怪的黑斑。 城市里开始流传着一种可怕的说法。 黑斑蔓延到哪里，哪里就有死亡。 当时的意大利作家乔万尼·薄伽丘在小说《十日谈》里这样写道： “男人和女人先是在大腿内侧和腋下生出无名的肿块，有的像苹果和鸡蛋一样大。肿块从这两处地方蔓延到全身，然后生出黑色斑点，尤其是手臂和大腿上，密密麻麻；几乎所有出现症状的人三日内必死，侥幸活着的人聚集到安全的屋子里，把自己关起来，小心翼翼地苟活……” 人们把这场席卷而来的疾病称为瘟疫。 瘟疫来得如此猛烈，墨西拿人压根没有做好准备。 一个星期不到，死亡已经将这座城市噬咬得面目全非，整个西西里岛也全面沦陷。反应过来的幸存者们，不顾一切地往欧洲的其他国家逃去，死神却在他们身后紧跟不止。 这是一条可怕的逃生之路。 为了提醒路人避开已经感染的病人，很多地方在病人居住的房屋外墙上，用黑漆涂上一个大大的P字作为标记。但这压根无法阻止病情的蔓延，越来越多的黑字出现在街区的墙上，最后，连涂写黑字的人都倒下了。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去，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，无一幸免。 失去了主人的奶牛在街上闲逛，繁华的都市全都成了空城。 巴黎陷落，伦敦陷落，威尼斯陷落…… 三年里，上千万人倒下，化为灰烬。这几乎是当时欧洲近三分之一的人口。 多瑙河边迷人的维也纳，最后幸存的只有5个人。 这场由黑斑而起的浩劫，就是黑死病。 黑死病的肆虐，带走了无数的生命，死亡的数字每天都在增长，人们甚至来不及做出准确的记录。前面提到的薄伽丘写的《十日谈》，就是黑死病时期亲历者的见证。那时候的新闻媒体远没有如今的发达，疫情蔓延时，到处流传着恐怖的传说，尚未感染的地区的人们只能从这些亦真亦假的描述中，隐约推测黑死病的模样。 开篇的那首童谣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，流传到了整个欧洲大陆。 听上去天真无邪的童谣，每一句话几乎都是黑死病蔓延时期的惨烈见证。 荷兰画家彼得·勃鲁盖尔的《死神的胜利》描绘了黑死病肆虐的场景。图源：古诗画博物馆 “环成圆环形的玫瑰啊，花束已经装满了口袋，化为灰烬，化为灰烬，我们全都要死去！” “圆环形的玫瑰”，暗示的是黑死病病人皮肤上出现的症状。有些病人的皮肤上先会出现红色的斑点，数小时后就变成了水泡，水泡的表面会结出黑色的痂皮，外围是暗红色的，仿佛一圈玫瑰花环。当时的病人一旦出现了这样的症状，就意味着离死亡不远了。 “装满口袋的花束”，则是当时人们处理尸体时，为了掩盖腐烂肉体的气味，不得不用大量的鲜花覆盖在运尸车上。 “化为灰烬”，则更容易理解，当时死亡率居高不下，大量的尸体无法就地掩埋，只能呈批焚烧，在这种看起来无比绝望的环境里，也难怪当时的童谣会写出“我们全都要死去”的悲观预言。 有了这样的故事背景，现在再听一遍这首童谣，是不是感受完全不同了？ 因为传播的地区非常广泛，所以当年这首童谣也出现了很多版本。 上面听到的版本，来自游戏《瘟疫公司》的原声大碟。这是一个模拟传染病传播过程的游戏，当游戏中的人类被感染后，开始出现大规模死亡时，就会触发这首歌谣。听着小女孩吟唱出这样一首关于死亡的歌谣，不禁有种荒凉凄冷的感觉。毕竟，当年传唱这首童谣的孩子们，他们还没有长大到读懂最后一句歌谣中的绝望，就已经在那场浩劫中纷纷死去。 但无论是游戏，还是现实，都没有在这样的恐怖气氛中立即迎来人类团灭的大结局。 越是接近灭绝的危险，人类越能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。 然而，和还在黑暗中摸索的人类相比，他们的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。 在这场战斗开始前，我们先简单了解一下中世纪的医疗水平。 中世纪的欧洲，宗教占据着统治地位。医院里，担任医生角色的，主要是神职人员，当人们生病时，他们的治疗方案，就是带着病人一起祈祷，祈求上帝的宽恕。那是一个医学史上蒙昧无知的黑暗年代。人们相信，将祈祷的经文磨碎后融在酒里，喝下去就可以治愈疾病，这种心理暗示的做法，几乎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。 因此，当黑死病爆发时，按照惯例，人们首先想到的是祈祷。 他们把黑死病的产生，归结于人类自己的罪孽。于是，人们用带有尖刺的鞭子彼此鞭打，请求上帝的宽恕，甚至有人将一切归罪给犹太人，导致了中世纪对犹太人的屠杀。 一切虔诚到极端的举动，都没有阻止黑死病的蔓延。 意大利画家丁托列托的油画《圣人遗体的发现》，右下全身漆黑的人疑似黑死病患者。图源：古诗画博物馆 医生们对传染病一无所知。 在此之前，他们最擅长的三大绝技，就是放血、灌肠和催吐。毫无意外，这些试验也同样应用在了黑死病病人的身上。医生们穷尽了自己的想象力，他们尝试过各种异想天开的方法，比如用烟熏房间，比如用火烧灼病人的淋巴肿块，甚至还有人把干蛤蟆放在那些肿块的上面，企图用巫术制止瘟疫的蔓延。 但死亡仍在继续。 有人提出，黑死病可能是因为动物传播的。 他们猜对了一半。后人的研究表明，黑死病就是鼠疫。鼠疫杆菌寄生在跳蚤身上，这些跳蚤又通过老鼠传播到了人类的身上。中世纪的城镇，垃圾成堆，污水横流，卫生状况极差，是鼠疫爆发的最佳土壤。 当人类如此接近答案时，他们却绕错了方向。 他们提出的主张，是杀死所有的猫狗。表面的理由是猫狗会四处乱窜，将病气带给人类。实际上，猫在中世纪的地位非常微妙，人们认为它们是魔鬼的替身，是女巫的伙伴，早在黑死病开始前，人们就已经开始了屠猫运动。现在，出于对死亡的恐惧，人们更是卖力杀戮这些无辜的小动物。大街小巷里回荡着猫咪的惨叫，人们以为自己正在驱除魔鬼，却没想到他们的行为加剧了瘟疫的传播。猫在欧洲一度几乎绝迹，而失去了天敌的老鼠则更加猖獗。 今天的土耳其街头猫咪随处可见，但当年它们的祖先差点在欧洲绝了迹。图源：包包 另一种被当时的人们深信不疑的说法，是黑死病来自有毒的空气。 毕竟，当时四处都有腐烂的尸体，即使焚烧了尸体，也还有难闻的气味。 于是，教会提出了一个现在看来非常荒谬的防疫公告：不要洗澡。 因为人们深信，洗澡会让皮肤毛孔张开，让污浊的空气入侵人体。在他们看来，穿着的衣服是抵御毒气的第一道防线，积攒下来的体表污垢则是第二道防线，因为毛孔被堵住后，毒气自然无法入侵。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，有人甚至选择用尿洗澡。 然而……人都是肉长的，长期不洗澡的滋味谁都知道。有人受不了自己的体味，将一些薰衣草之类的花草做成香包，在室内到处摆放，出门时也随身携带。这个无心之举，几乎是歪打正着。有一些种植薰衣草的村落，黑死病的感染率非常低，当时人们并不知道是为什么，以为是花香驱除了邪魅。事实上，薰衣草带有某种驱除跳蚤的气味，才让一小部分人躲过一劫。 但大部分疯狂的方法，都收效甚微。 薄伽丘这样写道：“每天，甚至每小时，都有一大批一大批的尸体运到全市的教堂去，教堂的坟地再也容纳不下了，尤其是有些人家，按照习俗，要求葬在祖茔里面，情形更加严重。等坟地全葬满了，只好在周围掘起又长又阔的深坑，把后来的尸体几百个几百个葬下去。就像堆积在船舱里的货物一样，这些尸体，给层层叠叠地放在坑里，只盖着一层薄薄的泥土，直到整个坑都装满了，方才用土封起来。” 处理尸体的工人，完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，死亡的传递越来越快。 医生们探访完病人，就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死者。 在这样的环境中，一种特殊的装束出现了，看上去充满了邪典的味道： 鸟头人身的形象，后来也出现在各种游戏和影视剧的画面里。图源：GIZMODO网站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装束呢？ 这身古怪的装束，就是当时的瘟疫医生的行头。 前面我们说到，人们深信瘟疫中最致命的是有毒的空气，所以他们想尽一切办法与空气隔绝。医生的长袍一般用厚实的料子制成，有的还会被蜡浸透过，密不透风。他们头上戴着黑色帽子，下装是严实的马裤，手上也配备了手套。最特别的，是他们的面具，面具仿造鸟嘴来设计，在长长的喙部填塞了各种用来驱邪的香料。当然，鼻孔附近还是要打开通气孔的。 为了方便查看病人的情况，他们还会配备一根棍子，这样他们就可以挑开病人的被子或者衣物，看看他是否已经死亡，或是检查他的症状。 因为这样的造型实在太让人印象深刻，所以人们都叫他们“鸟嘴医生”。 一个鸟嘴医生的面罩。图源：维基百科 遗憾的是，这些防护措施并无法阻挡跳蚤。 瘟疫医生的死亡率非常高，当威尼斯爆发黑死病时，派去的18个医生里，最后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。有经验的医生纷纷殉难，没有经验的人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。后来的瘟疫医生里，有很多都还是年轻的医学生，甚至还有毫无医疗经验的水果摊贩。 他们成为死亡的见证者，记录了这些黑死病病人从病发到死亡的场景。虽然因为时代所限，他们无法治愈黑死病，但他们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，为后人对抗黑死病留下了宝贵的资料。 在这场席卷欧洲的恐怖灾难中，也有少数地区幸免于难。 当瘟疫蔓延到意大利的米兰城的时候，当时的大主教下令，在最先出现疫情的几座房屋周围建立高墙，并把所有门窗全都封死。屋子里的人不得踏出半步，外面的人当然也不准进屋。与此同时，全城戒严，城门关闭，派遣军队把守，只允许极少数的人入城。 尽管最初的感染者不幸死去，但因为这一波迅猛的操作，米兰城在这场黑死病的大爆发中几乎没有遭受任何损失，成了哀鸿遍野的意大利土地上的幸存者。此后，欧洲各国也纷纷开始实行严厉的隔离制度，他们将患者隔离、村庄隔离、往来人员隔离、往来货物也隔离，最终，这场疯狂的疫情逐渐偃旗息鼓。 在经历了漫长的疗伤期后，欧洲诸国终于先后走出了黑死病的阴影。 那么，幸存下来的人们，能够从这场战斗中学到什么呢？ 今天我们已经知道，引发黑死病的病菌，叫作鼠疫杆菌。 黑箭头所指的就是血液里的鼠疫杆菌，周边是血细胞。 图源：贾文祥.医学微生物学[M].2版.北京：人民卫生出版社..8 中世纪的黑死病爆发，并不是它唯一一次在人类历史上兴风作浪。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爆发鼠疫，是在公元6世纪，鼠疫的感染范围横跨了欧、亚、非三大洲的交界处。当时的君士坦丁堡，也就是今天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，总死亡人数达到了20万以上，这场鼠疫几乎将整个城市彻底摧毁。 中世纪的这次爆发，则是第二次大规模的流行。当时欧洲是鼠疫的重灾区，有整整五十年的时间里，鼠疫反复发作，人们的平均寿命缩短到了仅仅20岁。 第三次世界性的鼠疫大流行，则离我们并不遥远，传播范围和传播速度都远远超过了前两次，亚洲、欧洲、美洲和非洲的六十多个国家全都遭遇了疫情，成千上万的人们在这场鼠疫中死去。中国的云南、广东、香港也都是这场鼠疫的重灾区。 年，我国东北也曾经爆发过一场严重的鼠疫，短期内就夺走了6万人的生命。当时的医生们，面对死亡的威胁，大胆尝试了与鼠疫搏斗的种种方式，最终成功扑灭了疫情，阻断了鼠疫的传播。他们也成了中国防疫事业的先驱。#这段故事，如果你们有兴趣了解更多细节，欢迎在评论区里留言告诉我们# 年，人类从鼠疫病人的体内分离出了鼠疫杆菌，终于对鼠疫有了真正的认识。 在显微镜下，鼠疫杆菌是一种长得像脆脆冰的细菌。 电子显微镜下的鼠疫杆菌。 图源：李兰娟,任红.传染病学[M].8版.北京：人民卫生出版社. 鼠疫杆菌的生存能力非常强大。 之所以能在东北的冰天雪地里爆发，是因为它压根就不害怕寒冷的环境。即使是在零下30度的地方，鼠疫杆菌仍然可以存活，但它不是特别耐热，如果气温升到10度以上，就不太适宜它的生存了。在阳光直射的情况下，鼠疫杆菌可以存活1-4个小时，如果在干燥的痰里，或是在跳蚤的粪便里，它能够存活数周。更可怕的是，如果在冻尸里，它可以存活4-5个月。 但鼠疫杆菌并不是无敌的，如果使用了消毒剂和杀菌剂，它就会失去活性。 而人类也已经研发出针对鼠疫的各种疫苗和治疗方式，随着科技的发展，人们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去对抗鼠疫。 和对付其他传染病一样，对鼠疫的防治，基本上是通过控制传染源，切断传播途径和保护易感人群这三种方式。对一般人来说，只要不进入疫区，被鼠疫感染的可能非常小。如果要进入疫区，就必须要先阅读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相关说明，遵从规定操作。一旦发生疫情，只要及时隔离和治疗，控制传播渠道，就能将伤亡降到最低。 鼠疫很难再像之前那样，在全球掀起如此大范围的传播了。 游戏《瘟疫公司》里，地图上的鲜红色，让人触目惊心。图源：直播手游 但鼠疫杆菌并没有在地球上灭绝，除了鼠疫，还有无数拥有强大杀伤力的传染病隐藏在地球的各个角落，蠢蠢欲动。两年里杀死万人的西班牙流感，曾经带来无限恐惧的霍乱，被人类彻底消灭的天花……还有我们亲历的非典、禽流感和埃博拉病毒，人类和传染病的战斗仍在继续。 人类的躯体看似不堪一击，人类的心灵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坚韧。 那么，你对传染病又有哪些记忆呢？你还希望听到更多关于传染病的真实历史吗？欢迎在评论区留下你的想法。 参考资料来源： [1]黑死病：中世纪治疗摸索中的困惑；《健康必读》；吴雨；年 [2]黑死病时代的鸟嘴圣战士；彩虹天使医事圈，-2-17 [3]14世纪欧洲黑死病横行夺走万人性命；《学习时报》；雷蕾、周斌；年 [4]题图来源：GIZMODO网站 本期编辑团：主稿-包包，编辑：包包，校对：天空，排版：CC #硬核科普#专栏本篇是硬核科普专栏的第1辑 戳标题，回顾和它相似的有趣内容： 《便便也可以捐献？这篇文章请勿在饭后打开……》 《年前的蛮荒年代，竟然有人开颅后活了下来》 所有的日常里，都埋藏着我们不知道的冷知识。 有趣，又有干货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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